第(1/3)页 陈劭面色沉冷,望也不望裴恕,绕开他,径直进得耳室。 “父亲怎么来了?”陈滢这才得说话之机,行礼问道。 陈劭往屋中扫一圈儿,神情稍霁,旋即又沉下脸:“我自是需得来的。” 说话间,视线掠过床上尸身,清寒俊秀的脸上,骤然划过极浓的不虞:“我儿到此作甚?莫不是裴大人把你硬拉来的?” 话音落地,微凉眼风如刀,向裴恕身上一掷。 裴恕忙躬身,开口便要解释,不想陈滢抢前两步,将他挡在了身后。 “是女儿自己要来的,不与小侯爷相干。小侯爷家里死了人,女儿想要查明这人的死因,所以就来了。”陈滢平静地道。 或许,过于平静了些。 言毕,她从容拂了拂衣袖,视线滑过钱天降的尸身,眸光冷凝:“好教父亲知晓,女儿不仅是陈家大姑娘,也是陛下御赐的神探。如今有人遇上疑难案子,我自不能放着不管,此乃女儿职责所在。父亲身为朝廷命官,想亦明白此间意味。” 语气、神态、用字,无不清楚明白,却也无不疏离淡漠,全无女儿与父亲的天然亲近,唯合乎法度的礼仪。 陈劭怔得一刹。 而一刹后,他清俊的面上,便有一丝极淡的涩然。 “好孩子,为父不是来阻你的,你……莫要着恼。”他温言道,举袖向额角拭了拭。 陈滢这才注意到,他满头皆汗,显是匆匆赶来。 那个瞬间,一种莫可名状的情绪,骤然袭上心头,她无声地叹了口气。 陈劭应是才自官衙出来,这一身官袍便是最好的证明。 陈滢忍不住打量着他。 朱衣如血、华丽鲜艳。 然而,这般耀目的颜色,渗进他眉眼间,却也只剩了孤寒,便如盛开在夜色中的彼岸花,分明美艳夺人,却又清寥冷冽,不与红尘牵连。 莫名地,陈滢竟想起了李氏。 现在她已然有点明白,何以李氏始终放不下、落不低、想不透。 眼前这男人,充满了矛盾与神秘之感,既入世、又出世。清廓朗然是他、幽深难测是他、温润柔和,亦是他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