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会履行作为丈夫的义务-《藏不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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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不会痛苦的,你放心。

    最后还想说的是,看到你在学校找到了交心的朋友,我为你高兴,也祝福你今后的学业、事业一帆风顺,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人,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,健康、平安、幸福地过完这一生。

    这封信写于年初,热搜事件爆出前的一周。

    段志宏吸毒过量,出现了幻觉,他以为自己会死,却没想到被警察和医护人员救了回来。

    看到信封里皱皱巴巴的旧现金,一直悬在段灼眼眶里泪水终于掉落,洇湿了纸张,信封最后的署名一点点化开,字迹变得模糊不堪。

    他竟然没能在段志宏离开前说一句“没关系”。

    亲情是这人世间最容易被忽略掉的情感,所有人都以为它的存在理所应当,只有当彻底失去它的时候,家人的爱才会从细枝末节处显现出来。

    蒋随是在第三天才知道段志宏过世的这个消息,那时,段灼刚把段志宏的骨灰送回小岛的归林苑,一个专门用来安置当地居民的公共墓地。

    “他给我留下了一封信。”段灼说话时带着很明显的鼻音,像是哭过一场,“如果没有看到那封信,我想我不会这么难过。”

    如何安慰一个失去亲人的人,是自古以来的一道大难题。它不比失恋,可以换新的,也不像失业,可以另寻出路。

    死亡便是彻彻底底地失去。

    安静了一会儿,段灼又用很小的声音说:“我没有家人了,从今往后都不会有了。”

    蒋随说:“你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我难道不算你的家人吗?”

    段灼终于笑了一声:“你是我的爱人啊。”

    “在法律的层面上,你的爱人就是你的家庭成员之一。虽然咱俩现在还没有登记结婚,但以后肯定会的,等到你到了法定结婚的年龄,我们就去国外登记,我会履行作为丈夫的义务,好好对待你的。”

    段灼被这突如其来的结婚邀请砸蒙,还没对“丈夫”一词提出修改性意见,蒋随继续说:“找个合适的时机,我会和我家里人说明我们的关系,他们有可能会反对,但这并不会影响到我喜欢你。就像我跌倒、受伤,但不影响我对短道速滑的热爱,我会像克服伤病那样去克服感情上遇到的难题,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离你而去。我虽然叫蒋随,但并不随便,只做喜欢的事情,未来也只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告白虽然即兴,但里面包含的想法却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,诚恳且热烈。

    结婚,领证,这种段灼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,却被蒋随以这样笃定的方式说出来,震撼和欣喜之余,还有一点小小的懊恼,这样的表白,竟然不是从他段灼口中说出来的。

    南城的春秋两季格外短暂,尤其是这几年,季节的交替几乎不存在了,连续两场暴雨卷走了最后一丝暑气,转眼,整座城就进入了冰封的状态,气温断崖式回落,从二十多度一下掉到个位数。朋友圈里前一天还穿着短袖出门的人,第二天换上了保暖的棉服。

    蒋随也没例外,训练完回到寝室,他打开了空调。

    遥控器上显示的还是前几日调的温度,冷气,二十三度,他瑟瑟发抖地切换成暖风。

    一如往常打开视频,很快被接通,段灼已经在床上守着了。

    蒋随喝了口热可可说:“上次不是跟你说世界杯联赛的时间可能要改嘛,现在上头又说不改了,第一站还是在上海,比赛是20号到22号五天,我应该会提前两天到上海,你到时候要过来的话就坐高铁,才半个多小时,挺快的。”

    “啊?20到22号啊……”段灼一副很为难的样子,“我刚好有考试,还要补论文,没时间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……”蒋随有些失望,但他还是尽量地控制住表情,没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,“那你先考试,反正这场比完还有其他的,不着急。”

    段灼看了看日历说:“比完赛刚好是礼拜天,你要是休息的话,咱俩在上海逛逛?”

    “好哇。”

    十八号下午,在领队和教练员的带领下,短道速滑队全体从北京飞至上海。

    首站,中国作为东道主,给各国运动员安排的临近体育馆的四星级商务酒店,虽然是双人间,但住宿条件比基地的宿舍楼好得多。

    蒋随和程子遥被分配在了一间房,一进门,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,并不是劣质的香薰,而是像香水的后调,蒋随迫不及待把行李推到一边,飞扑到大床上。

    这边什么都好,就是床垫太软了,医生说,他的腰不能睡软床。

    翻了个身,他给段灼发了个定位,报备几天的行程,最后发语音说:“晚上开完会可能会没收手机,先亲一个吧。”

    隔空献上一吻,程子遥翻了个白眼,他看了眼手机信息说:“教练在群里圈你了,说明天一早去他房间找他,他带你,还有另外一个师兄一起去医院。”

    这次比赛,会和韩国队交手,蒋随通过网上的途径查询到,他的老对手安俊贤也会过来,不出意外的话,他们会在五百米的赛道上再次相遇。

    当年安俊贤的那一脚害得他丢了冠军,还险些半身不遂,这次说什么也得把这口气争回来。

    为了保证在赛场上的发挥,他决定再打一针封闭。

    给教练回完消息,蒋随从行李箱里拖出来早已备好的垫子铺在地上,把床上的枕头丢了下去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房间的门铃响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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