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万小姐是要唯谁是问?” 细香微风, 挟着两三叶寒刃。 般弱转头,那人浮在一片茜草绿的光影里,皮色淡雅如细腻胎质, 描金绣襕泄落一片斑斓。 冷的,艳的,矜贵的。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双雪足,像是烧坏的瓷, 青白的釉面乍然开裂, 遍布鳝血细纹。 这一块狰狞又触目惊心的瓷片, 寻常都被掩盖在江崖海水之下, 人们只记得司礼监掌印的轻裘绶带, 玉貌绛唇,记得东厂督主的抽筋碎骨, 阴狠凌厉。 他这一双脚踩着尸山血海, 人们望之生怯,哪里会像般弱这个绿茶小涩批,她仔仔细细观赏了一圈, 发出了遗憾的声响。 太可惜了啦! 这么好看的男人,这么漂亮的脚, 只能当她哥哥了。 般弱默默念了一遍, 信女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,不能就她一个人吃亏呀。 “看够了?” 那双纤细的、镌刻血纹的足踝拔起, 落到了般弱的眼前, 瓷器沾染了一些尘灰,般弱的强迫症跟洁癖症同时发作,恨不得给他擦干净。 她老实地说,“没有。” 那种凌虐般的美感, 怪好看的,她一时没舍得移开。 唉,莫非她潜意识里也是个小变态,喜欢太监的残缺美? 张夙生:“……” 万家这些年都教了她什么? 光教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去赏看一个太监的脚吗? “不着急。” 张夙生牵起唇颊,声音笑貌俱是温柔姿态,“哥哥刚送一群家伙进了阎王殿,想必能安生好几天。你过来,万家不是要送你进宫么?这宫里头,处处都要争,要抢,你若是没点真本事,可就是泯然众人了。” 般弱噌的一下跑到他身边,“张公公,您答应让我进宫了?!” 不会再给小鞋我穿了吧? 般弱想在他的手下面前招摇晃上一圈,看看,看看,我可是你哥罩着的人,别有事没事把我往你哥的床榻上送,我们是纯洁的、互帮互助的兄妹情! 管家欲言又止。 我的祖宗,我的姑奶奶,您是看不见主人生气了吗? 跟张夙生打过交道的朝臣都知道,这人笑得越是温柔,越是动人姿态,就代表他的刀已经提在对方的脑脖子上,随时可以人头落地了。 但般弱不知道。 她才穿过来几天呀,都没摸清门道,于是双目亮晶晶的,满含希冀的,“张公公,您是要给我传授迷死万岁爷不偿命的秘笈了吗?” 般弱心里美滋滋的。 看来男主也挺好哄的呀,她的任务目标又向前进了一大步! “叫什么张公公,曾经都是一家人,你这样多见外呀。”张夙生嘴边衔着笑意,他刚伸手,想要去捉佛珠,般弱却会措意,连忙将手递上去,作为一个合格狗腿子,她还想弯腰表示恭敬,结果对方个头起的高,她压根用不着。 那少女的手绵软的,宛若糖蒸酥酪,初初落到他的掌心,就粘得化开了。 他顿了顿,“叫我六哥便好。” 才这么会儿,般弱的手心就湿透了。 般弱有点不好意思,“我爱出汗,您别见怪。” 她正要抽回去,反被对方牵住,袖袍覆着她,“无妨,你随我来。” 般弱喔了一声,真的就像听话的妹妹一样,被一个太监哥哥牵进了他的书房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