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般弱:啊这。 不至于不至于。 苗妈回复如下: [你若离去心也飘零:哪能捡垃圾啊,你是个女孩子,让你爸捡去] [拼搏奋斗:对对对我捡我捡] 老苗同志的觉悟在娘俩的捶打之下无限拔高——牺牲小我,成全幸福一家人。 般弱在车里发消息,突然听见车窗被敲的声音。 是熟悉的面孔。 她镇定摇下车窗。 对方比她更镇定,笑容温和,声音柔软,“我身上没带钱,方便搭我一程吗?” “……可以。” 他并没有去后座,而是钻进了副驾驶座。 借着车内的灯光,般弱才发现,他穿的是一身蓝白相间的病服,残留着一股儿消毒水的刺鼻气味。 寂冷而丧失情绪。 般弱下意识去看他搭在膝盖上的手。 吸血鬼般不见天日的苍白,淡青色的血管呈现一种精致脆弱的美感,于是那些丑陋的针眼在这份美感之下无处躲藏,它们撕扯着皮肉,在血迹干涸后,凝成了深褐色的伤疤。而主人似乎厌恶这种痕迹,片片剥开后,翻开了淡樱色的新肉。 还没痊愈。 “……去哪?” “你家。” 般弱握住方向盘没动。 “别闹。” “没闹。”他的语气平静,“弱弱,我没闹,也没疯。我只是需要一个和你独处的机会。” 般弱叹了口气,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小阁楼。 车水马龙,光影流动,他安静地坐着,凝视着前方。 “到了。” 她停好车,带着他进去。 “啪。” 他反锁了门。 然后他垂下了头,指尖至腰转上,一粒粒地解开他的纽扣。 锁骨细硬,胸膛清瘦。 那一截腰,竹节般伶仃,更是细窄得过分。 他甚至还没穿鞋,赤着脚,血迹斑斑。 般弱惊愕,“你……” 不等她说话,他就像一只失群的孤雁,挣扎着,朝她横冲直撞飞过来。 熟悉的气息靠近。 倪佳明的视野里多了一个乌黑的发旋,她把他褪到腰边的病服挽了起来,认认真真地系好。 温热的手指头触及到冰凉的肌肤,他敏感闷哼。 她每系一颗,他就解开一颗。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。 “干嘛呢。” 她不轻不重骂他一句。 “我不搞潜规则那一套的。” 嗓音是又娇又软的,让你一腔怒意无处发泄。 “我要,还原一下现场。”倪佳明轻轻地说,“我身上的伤,我都拍照了,我们,再做一次,我就能锁定凶手是谁。只是,弱弱,你敢赌吗?” 赌什么赌。 本来就是她搞的事。 般弱嘴上却说,“不了吧,我良家妇女,不是搞分手炮那种人。” 他冷不防又问了句,“为什么是林星野?” “他比我活好?” “比我温柔?” “还是比我有钱?” 般弱:“……” 这么多的问题让她回答哪一个啊? 她的迟疑和犹豫引燃了对方的情绪。 他就像一座山压了过来,一手笼着她的后背,一手箍住她的后脑勺,血管痉挛,身体抽着颤,“对不起,我、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绪。我,从病房里醒来,记得所有人,却唯独记不得你,我很烦,很焦虑,可我就是想不起了。” “他们说你跟我分手了,我不信,他们就给我发你们在餐厅的照片。” 他喃喃道。 “真奇怪,我明明记不得你,但不知为什么,这里,烧得厉害,所以我趁着他们不注意,从医院跑出来了,想见你,很想见你……你为什么不来看我?” 他的颤音含着一丝哭腔。 倪佳明又低声哀求,“我知道,我委屈你了。我这一病,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,你再忍忍,等我病好了,一切都会走回正轨的,他们闹不了多久。弱弱,哥哥会让你幸福快乐的,你为什么……不相信我呢?” 没有温情脉脉的安慰,只有撕开伤口的真相。 她冷静地说,“哥哥,我不想当寡妇。” 他浑身一僵。 “你很好,我也很想同你一直好。但是哥哥,你这个怪病,我不是医生,实在无能为力,你每天都要重来,每天都要忘记我。我知道,你是有责任心,你不舍得丢下我,所以一遍又一遍地背诵日记。” 她扳着手指,“你吃了17瓶药,失眠了21天,这还是我自己数的,我看不见的时间,数据肯定更庞大。咱们谈恋爱的初衷是什么呀?是快快乐乐,是甜甜蜜蜜。” “所以——” 他笑着,眼尾猩红。 “为了我好,你就要丢下我了吗?什么都不跟我商量,就跟我分手,你觉得这是为了我好吗?而你又怎么知道,我不愿意背负这沉重的命运?你又怎知道,我没有为我们的未来去努力?你凭什么,凭什么……” 他沙哑失声,情绪决堤。 凭什么不要我。 凭什么丢下我。 是,我是生了病,我记不清你的模样,所以要再见你。 每天,每时,每刻,都想见你。 你眼睛是什么颜色,你嘴唇是否柔软,你怀抱是不是也等着我的温存,我都要,一一复习,又一一记在心上。 可是你剥夺了我的曙光。 般弱踮起脚,拭去他眼角的泪光,“哥哥,别难过了,这是没办法的事呀,你想想,你每一天醒来,都是一个全新的你,你没有记忆,你不爱我……难道你每一天都能对我一见钟情吗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