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一噎。 “虽然事实是这样,但你也不能瞧不起人!我的桶怎么就配不上你了!”般弱挺起胸,吵架从来都不怕输。 她为她的浴桶真诚代言! 少年的眉尖紧紧绷着,似乎压抑到了某个点,突然爆发,将她撞到屏风上。 眉眼暴躁,缠绕上一缕阴郁。 他压着声质问她。 “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?明明跟他做过那么亲密过分的事,却还不会跟男人保持分寸?” “什么男人啊?你在说你吗?”般弱很奇怪看他,“我没把你当男人啊,你不就是一把剑——” 剑你个鬼! 少年泄愤般啃噬她的嘴唇。 利刃一般,长驱直入。 般弱呆住了。 谁能告诉她,这是个梦,有一把剑对她动手动脚! “你是疯了吧!” 般弱试图推开他,反而被抱得更紧,他嗓音嘶哑,“我就……不行吗?我是剑灵,就,不能跟你好吗?你们去过的地方,金鹭洲,云雾岭,琉璃殿,灵字小天外天,我也在啊。他怎么牵你的手,吻你的唇,我都看过的。” “你出嫁那日,是我接的你。” “你死心那日,是我陪的你。” “你渡劫那日,是我护的你。” 剑灵身躯冰冷,心意却如炉中火炭,“我……不行吗?真不行吗?” 他黑眸潋滟,委屈极了。 般弱觉得自己真是被当下美色迷昏了头,竟然说,“也不是不行……” 第二日,她意识回笼,抱着被子愣了一早上。 这他妈的太离谱了! 而剑灵也很紧张,笨拙地给她系衣裳,系了几次都不对。 他越来越恐慌,直接当机。 变回了一支剑。 咣当。 落在她脚下。 般弱:“……” 法剑装死了一阵子,倏忽冲出了窗户,在外头狂飞千里之后,又径直回来,吧嗒一下,滚在她脚旁,化为人形,重新替她穿衣裳。 这次剑灵镇定了很多。 般弱怀疑这小子在外边学了点什么,可惜她没有证据指证他。 转眼到了人间中秋的前夜。 鹦鹉洲有燃灯的传统,尤其是刚经历过一场浩劫,人们迫切希望用喜气驱逐邪气。 般弱也没有出门,跟剑灵少年在院子里扎灯笼。 起先是要削竹条,般弱直接让君不见变回原形,拿剑砍竹。 君不见:“……让我来行不行,你握着我,感觉怪怪的。” 般弱:“有什么奇怪的?我之前还用布擦你呢!” 君不见:“……” 等姑奶奶折腾完了,君不见总算能用回人类少年的身子。 他帮忙编织,而般弱沾了墨,在纸上写字。 “嗯……写什么好呢?” 君不见很直男地回答,“写祝贺中秋不就好了?” 般弱白了他眼,“所以说你是剑啊,都不懂女人的心思。” 君不见冷漠哦了一声,“那下次我不做饭不洗碗不给你猪猪洗澡了。” 般弱赶紧跑过去安抚这支脆弱的剑,对方单手摁着半成型的灯笼,另一只手则是抄起她的后脑勺,尽情索吻。 “我很难受,今晚你疼我吧。” 剑灵发言利落。 他是很直接的,从不懂得迂回转折,想要就要,也不会遮遮掩掩。 般弱捏了他的脸,“先把灯笼做完!” 君不见点头,手速飞快,一口气做了三十六只。 到了中秋夜,鹦鹉洲燃起万顷琉璃火。 年轻道士踏着满地的灯影,来到了一处院落。他手里捏着一杆竹灯笼,写着当初在灵字小天外天的谜面。 琴雪声站门口站了很久,手腕发抖,气息微喘。 他放不下师妹。 哪怕只有渺茫的希望,哪怕一身傲骨碎裂,他也想让师妹回心转意。 琴雪声深吸一口气,忐忑不安抬起手,正欲敲门。 灿亮的光突然落了下来。 他一怔。 一支细长的竹竿从院子里伸出来,顶端系着一只竹灯笼,烛火把字衬得清晰。 一人一剑一猪一百年。 墙的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。 “你绑好了没?我举得手酸啦!” “唔……等等。” “你好慢啊!” “快了快了别生气我真的快好了!” 男女的说话声由高转低,她埋怨着他,他也哄着她,在灯火之夜奇异和谐。 又过一会儿,竹灯笼不在摇晃,仿佛寻到了一个最安心妥帖的位置,慢慢安定了下来,像是一对男女,从成婚到安家,开花结果,儿孙满堂,再共赴白头。 喧闹过后,一切都安定了。 而对其他心存幻想的人来说,这种安定就像是一种排斥的力量,拒绝着,让他进入。 琴雪声木然地低头。 他的灯笼……好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。 琴雪声提着灯笼,慢慢离开了白墙院子,又在黑暗的路边,捧起灯笼,轻轻吹熄那一缕,本就摇晃的灯焰。 这灯火三千,却无一为我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