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不然又怎么敢单枪匹马杀上太绝山? 桑欲拂开符箓的火星,丹凤眼潋滟勾人,却泛着蒸腾的煞气,“师尊,不给弟子一个合理的解释吗?……嗯?” 他手中的桃花逝水剑嗡嗡作响,未干的鲜血尤为凄美。 般弱:何必呢,大家都是无情无义的绿茶精,你自己动情怪我呀? 她正要开口,突然胸口一疼,血液仿佛凝滞了般。 灵台涌出黑雾,犹如十万只小鬼在尖啸,挤压得她耳膜都痛了起来。 识海的那声都带着幽幽回响。 ‘幽浮屠,九阴路,出世魔——’ 般弱:‘别念了你谁啊别动不动跑人家识海里,侵犯隐私权知不知道。’ 那声音一噎。 ‘吾是魔元,浩劫之身,吞浮天地——’ 般弱;‘爱装逼,被雷劈,说点人能明白的。’ ‘……’ 那东西忍无可忍,奶声奶气地骂她,‘咿呀!你是本大人,见过的,最讨厌的魔主!魔降日听过没有?本大人就是传说中的魔元,厉害吧,颤抖吧,还不快来侍奉本大人。’ 般弱;‘……我日。’ 她以为自己手握炮灰be剧本,却没想到原来她还有个大反派be剧本。 小魔元:‘???’ 般弱:‘别致的小东西,你会暴露吗?’ 小魔元傲然道:‘怎么可能,一绝阴脉是上古所传的锁魔法,只要不破身,就没人能发现。还有就是大乘期的心头血,一滴即为万种道法,哼,放心吧,没有人会在你这个法力低微的小化神身上种心头血的,纯属浪费。’ 般弱;‘你再好好检查一下。’ 小魔元非常不屑,突然声音惊恐起来:‘娘的这上面怎么还悬着一滴心头血?大乘期的?剑修的?完了啊啊啊!’ 般弱就想知道:‘你要是被抓住了,会怎么样。’ 刚出世不久的小魔元没了刚才的趾高气扬,瑟瑟发抖:‘会,会被镇压进阳浮屠里,一天天地磨,磨到灰飞烟灭。’ 般弱心想那可太惨了,这跟万剑杀阵也差不了多少吧。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脱离魔元? 对方似乎知道她的内心想法,痛哭流涕:‘娘啊别抛弃我啊我们是一体的我痛你也痛我死你也死啊!咱们要是被这滴心头血发现了,那些正道人士肯定会把我们给屠了的!我上一任魔主被围攻在乾坤山河扇中,足足受了三万六千重山的碾压,筋骨俱裂,血肉蒸发,连根头发也没剩下。’ 般弱:‘……草。’ 她十拿九稳的剧本,突然就拿不稳了。 小魔元吚吚呜呜哭诉完,又像个小孩子一样,通过她的识海去观察外界,‘咦,好多人啊,谁成婚啊,魔主,有个人提着剑望着你,好像对你恨之入骨啊。’ 般弱:‘没错因为我利用了他又抛弃了他。’ 小魔元:‘哇!魔主你好厉害!我们魔就是要当翻脸不认人的贱人!咦,这个穿红衣服,像个冰块的家伙又是谁?’ 般弱:‘这滴心头血的主人,等我念完台词他就是我男人。’ 小魔元:好的,明白了,咱们死定了,一根头发丝也不能留下来的那种。 小魔元简直爆哭,难怪它突然出世这么早,明明还可以沉睡个三百年,没想到自己被仙门大乘高手的心头血给刺激得醒过来。这下好了吧,魔主的男人是魔门的克星,魔主的前情人准备杀死魔主,怎么选都是一条死路啊。 ‘魔主咱们快逃吧这心头血快滴下来了咱们要暴露了!!!’ 般弱:‘不急,苟一下。’ 小魔元:‘???’ 般弱混这圈混多了,也懂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,就比如这心头血,还可以逼出来——但要在主人神智癫狂绝望的情况下。 “说啊,师尊怎么不解释了,是心虚了吧,是承认自己水性——” 桑欲眼睛赤红,寒意森森,用最大的恶意拉人下水。 手中的桃花逝水剑已经难耐饥渴,要挥断那女人那纤细脖子,唯有鲜血才能平息他的耻辱跟仇恨。她怎么能,怎么能为了脱离红粉地狱,千方百计地诱他入情网,再把他当成祭品,献给地狱的血盆大口。他被啃噬、被吞没、被撕扯、血肉腐烂、筋骨碎裂的时候,她在干嘛? 她在成亲啊哈哈哈。 她在跟男人耳鬓厮磨啊哈哈哈。 他桑欲修道三百年,横行无忌,风光处处,就没这样过! 所以他从地狱爬回来了,拼着修为全毁,也要把她毁在此地! 他握紧手中长剑,滴血而上,却见她满脸泪痕,痛苦摇头。 “不!他已经死了!你是假的,你是假的,为什么要回来找我?我,要成亲了,我已经决定把你忘了。你是魔门弟子,正邪不两立,咱俩结合是没有好下场的。对不起,原谅师尊,我是真的没办法了,只能用这种方法抹杀你,好来掩盖我的欲念——” 桑欲呆滞。 她是觉得不该爱上他,所以,才用那种方式了结他? 桑欲知道自己不该相信她的谎话,但仔细一想,又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。 仙魔相杀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若是手下留情,肯定会被同道唾骂。她过不了心中那一关,才,才那样对他的?桑欲的怒火奇异地平息下来,尤其是当她拎着喜服,冲着他义无反顾,像是私奔一样跑过来。 满座皆惊。 一只手捏住了般弱的胳膊。 “去哪?” 掌门师兄的面容喜怒难辨,眸心勾勒一抹锋锐的冷光。 般弱识海里的小魔元努力缩起自己,降低存在感。 他一字一顿地问。 “你男人,在这,你,去哪儿?” 新娘的泪珠溅在他的手腕上,哭声嘶哑,“你放开,我,我不要跟你成亲了,对不起,师哥,我不该用你忘掉桑桑,我以为,我以为这样就能欺骗自己,可是我错了,错得很离谱。你,你的心头血,我不要了,我还给你——” 她起了手势,抵住胸口,脸色煞白逼出那一滴血。 小师哥的目光陡然失去光。 不成亲?利用他?不要他的心头血? 他捏紧她的腕骨,哑了声。 “不可能!你收了我灯笼——” “桑桑也替我折过水上灯。” “你送我发带,你说,那是你七七四十九天,念着我——” “其实我想的是桑桑。” “你——” 他突然说不出口。 所以,从头到尾,都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吗? 她以为,他动一次道心,很容易吗? 小姑娘眼圈红红,怯生生抬头,“师哥,你能理解我的对吗,我,我喜欢桑桑,我愿意,离开太京门,跟他浪迹天涯,永远,都不再回来。” 她第一次这样哀求他,红着眼,软着声,身子还抖得厉害。 作为一个为她好的师兄,他应该,放开手,给予她选择的自由。 捏住般弱手腕的手慢慢地松开。 她缓了口气,提着灼红的裙摆,如流火,如蝴蝶,奔向她的归宿。 桑欲已经被这一系列的转折弄懵了,看见人毫不犹豫地跑来,从高台坠下,他下意识松了剑,去接住她。 然而—— “君不见”穿胸而过,腥血流淌剑尖。 暗影遮住了他的眼。 我草! 这么凶残的吗! 般弱刹车不住,直直倒入了小师哥的胸膛,撞得额头生疼。 “桑桑——” 以吻封缄。 一张“禁”字道符贴在她的胸口。 小师哥消了眼中戾气,慢慢地吻走了她的泪珠。 “乖一点,别让师哥,动粗。” 他一把扛起般弱,就是土匪头子那种扛法,特别匪气。 俩人重回高台。 与此同时,他随手掷下漫天道符。 十万道兵骤然降临,宛如鬼神之说。 “诸位听好,今日是我琴雪声与澹台般弱的道侣大典,庆贺随意,喜酒随意。” 小师哥擦去眼尾血迹,却没擦干净,漫不经心拖曳出一抹细长的血红。 “不长眼的,喝丧酒也无妨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