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2章 真香-《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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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窗外风动竹梢,屋里明烛静照。

    盛煜原以为凭着魏鸾的聪慧性情,自是闻弦歌而知雅意,谁料她的反应却不咸不淡。唯有那双眼睛潋滟清澈,似笑非笑地瞧着他,娇颌微抬,静静注视。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,修长的手指落在案上,淡声道:“听说他要做幅画,取放鹤亭的景致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受长公主所托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回答得太过言简意赅,盛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延续这话题。

    倒是魏鸾气定神闲,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她,在怀了身孕后,别添几分柔婉滋味。只是目光幽幽,难得的在他跟前带了点锋芒,像是能窥破他藏之极深的心思似的,沉默中令盛煜眼底划过一丝狼狈。

    而后,她抬步往外走,淡声道:“夫君想说的事,可是与堂姐那日的闲言碎语有关?”

    迎面染冬进来,捧着刚熏好的寝衣,问她晚上用哪件。

    魏鸾随手挑了件海棠红软绸的,见桌上摆着当夜宵的一壶清甜梨汤,脚步不自觉便往那边挪。盛煜身上像是有无形的线牵着,亦跟在她身后,到桌边取梨汤斟在杯中,递一杯给她,“那日所言,不过胡说八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夫君还往心里去?”

    魏鸾的眼底霎时浮起恼意,道:“我与她自幼便常闹别扭,虽是同府所出的姐妹,论情分,甚至还不如跟玉映的。她从前就爱与我攀比,如今夫妻不睦,和离回府,自然盼我这边也也生些波折。那些话实是挑拨离间,其心可诛。夫君怎可听信她胡说?”

    “就因京城里那些无稽传闻?”

    魏鸾想到这口黑锅便觉得委屈,“出阁之前,我与时画师并无往来,进了曲园后,更无半点旁的心思。怕夫君多想,便是连多夸几句都不敢。那日他来府里,我确实说了两句话,是当面谢他相救之恩,过后赶紧走了。堂姐说什么陪他喂鹤,全是瞎说!”

    “避嫌到这份上,已够了吧?”

    “若连着都会惹夫君不快,难道我该翻脸与人绝交才行?夫君是把我当做藏在后宅不能示人的万物吗?还是觉得我年少无知,分不清是非,更无品行操守?”

    连番逼问,委屈中又蕴藏了积压许久的不满。

    魏鸾索性转身,赌气进了里间帐中。

    盛煜哪料她竟会这样想?

    他从没觉得魏鸾会与外男牵扯不清,那不止是看轻了她,也是看轻自身。只是心中困惑已久,这两日尽力献殷勤未能得逞,只好说出来讨个答案而已。怕当真惹她动气生了这娇生惯养的身子,忙抬步跟过去,连润肺降燥的梨汤都没落下。

    魏鸾气哼哼坐在榻上。

    “怎么,还要我赌咒发誓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不是,我没那意思。”盛煜向来沉稳老练、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人,见她真动气了,竟有些手足无措。瞧着薄怒的眉眼,他忍不住搁下梨汤蹲在榻边,握住柔软的小手,“你那堂姐居心不正,才会以己度人,鸾鸾多娇贵傲气的性子,京城里最漂亮聪慧的姑娘,哪会辱没自身?”

    成婚之后,除了**情浓时外,他还是头回叫她的小名。

    魏鸾余怒未消,轻哼了声。

    盛煜又道:“我也从未想过金屋藏娇,更没想过将你困在曲园。你是我求了皇上赐婚,三媒六聘娶来的妻子,旁的姑且不论,单凭朗州化解危机、为祖母求得解药,就足以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,你想与谁结交,要去哪里,我哪舍得束缚?”

    他说着,小心翼翼地捋她鬓边碎发。

    魏鸾被那句“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”逗得有些好笑,不过——

    “你求皇上赐婚?”

    她敏锐地察觉哪里似乎不对。

    当初永穆帝遣人来问敬国公府对赐婚的态度时,魏鸾以为那是皇帝想借姻亲,随手将魏家与章氏分开,挥出挖章家墙角的第一锄头。随后盛煜答应照拂魏峤,帮她从定国公麾下带回魏知非,永穆帝借魏峤的先例瓦解章家拥趸,一切如她所料。

    可盛煜说,是他跟永穆帝求的赐婚?

    这说法着实大出魏鸾所料。

    顾不上正赌气闹脾气,她紧紧盯住盛煜。

    铜架上明烛高擎,照得她脸颊瓷白柔润,双眸粲然似星,亦照在盛煜冷硬的侧脸——素来谋定后动、运筹帷幄、睥睨天下的男人,在这一瞬,竟露出种自悔失言的慌张表情,甚至下意识避开了魏鸾的注视。

    盛煜从前没打算透露这件事,但这种关头,否认无异于自掘坟墓。

    他无奈垂眸,微不可察地颔首。

    魏鸾立时揪住他肩上锦衣,“我原先还以为是皇上顾念祖父当初的功勋,有意放魏家一马,才指了这桩看似乱点鸳鸯的婚事,给了公府一条生路。原来是夫君去求的?可是……既是夫君亲自求娶,当初我嫁进来,怎么又那样冷淡?”

    无数疑惑浮上心间,令魏鸾有些混乱。

    她记得盛煜曾在醉酒后吐露真言,说喜欢她很久很久了,更是在她生辰时,送了那副藏在南朱阁里的画,上面是她豆蔻妙龄时的模样。照此推论,在成婚之前盛煜应就有意于她,跑去求婚也不算太意外。

    但魏鸾也清晰记得,她出阁之前,盛煜行踪飘忽不曾露面,仿佛对这婚事极不在意。新婚那夜,别说留宿,连夫妻该有的温言软语都没有,只说他既应了赐婚,自会善待于她,如此而已。冷硬而疏离的姿态,令她对这桩婚事不敢抱太多期望。

    乃至后来,她为了那十粒金豆,挖空心思绞尽脑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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