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番外3:小雪初霁晴方好——雪空篇-《且试天下(完美典藏版)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“皇兄!”皇雨、秋九霜一齐跪下。

    皇朝看一眼跪着的兄弟臣子,金眸移向前方的玉石屏风,看着屏风上雕刻的高山碧湖,片刻后轻轻开口道:“你们都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那算是答应了。可那刻,一旁的君品玉却从那双金眸中窥得一丝极淡的寂寥。

    昔泽三年冬,帝都喜事不断。

    先是皇后娘娘又怀有身孕,喜讯传出时,整个皇朝无论朝堂还是民间都为之高兴,毕竟皇帝陛下目前仅有太子一子,皇嗣单薄。

    然后是一直在乡下养伤的扫雪将军萧雪空终于回朝,皇帝陛下龙心大悦,封其“靖安侯”。

    最后则是皇帝陛下为萧将军与女神医君品玉赐婚,并亲自为其主持婚礼。

    昔泽四年,元月五日。

    年前下的一场大雪,虽未化完,但街道上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。

    今天是萧将军与女神医的大喜之日,是皇帝陛下选定的吉日,天公甚是作美,朗日一早即高高升起,暖暖的轻辉洒下,映着屋顶树梢的残雪,云光雪照,天地一派明朗瑰丽。

    将军府前披绸挂彩,门前更是车马不断,客似云来。

    萧将军战功彪炳,更兼深得皇帝信任,是以朝中官员无论大小皆前去恭贺,便是昔日为敌、今日同殿为臣的齐恕、徐渊、程知也来了。

    “吉时已至,新人拜堂!”主持婚礼的太音大人扬声道。

    新郎新娘皆是父母双亡,但大堂上方端坐的是当朝皇帝,傧相是堂堂皇弟昀王,两旁含笑观礼祝福的是晖王、昕王及号为皇朝六星的乔谨、齐恕、贺弃殊、徐渊、程知、端木文声六位将军,堂下文武百官围着,这样的婚礼还能有何遗憾,便是当年昀王的婚礼也不若此刻风光!

    新郎雪似的容颜在喜服华冠的衬映下更显傲世清华,平日冷峭的眉眼今日也平添喜气柔光。凤冠流苏下,新娘面貌虽看不清,但窈窕的身段,亭亭而立的风姿,令人不难想象其妍美之态。

    一个是当朝大将军,一个是当世女神医,如此身份,如此容态,如此婚礼,岂能说不完美?世人谁能不羡?

    一拜天地,谢天地降下这一份姻缘。

    二拜天子,谢陛下赐下这一份祝福。

    三拜夫妻,谢彼此给予这一份未来。

    从今以后,夫妻一体,荣辱与共,祸福共享,病痛同担。

    “掬泉奉我主之命,特来恭贺!”

    正当所有人都满怀欣喜羡慕地看着新人完礼之时,一道略有些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,满堂宾客皆清晰入耳。

    那些官员们还未觉得如何,但在堂的诸位大将及堂外守卫的那些侍卫已瞬间变色。来人当是内力深厚的高手。

    堂外的侍卫齐齐戒备,堂中诸人则望向皇帝。皇朝神色未动,只是看着皇雨淡淡颔首。

    皇雨会意,“迎客!”

    “多谢!”

    那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,过了片刻,众人便见堂前远远走来一名葛衣男子,身形洒逸,步态从容,瞬息便到了堂上。

    众人此刻方才看清,那男子颇是年轻,约二十五六岁,双手捧一尺见方的镂花木盒,长身玉立,眉清目朗,虽比不上新郎那般绝世容华,但自有一种风流清爽,镇静地立于这高官显贵环绕的大堂却未有丝毫窘迫。

    有人暗暗生奇,仆人已是如此出色,真不知那主人又该是何等风范。

    葛衣男子到了堂上,也不自行介绍,无视堂中高官贵客,目光直接望向主位上端坐的皇帝,然后微微躬身,算是行礼。

    皇帝未有任何不悦之态,堂中的官员们却有些薄怒,而其余诸王、诸将却只是静静看着,倒是乔谨、端木文声、贺弃殊三人神色有异,目光炯炯注视着葛衣男子,但无怒色,反隐透着激动欣喜。

    “掬泉此行代表我主,赠美酒一杯,祝愿新人白头偕老,和美一生!”

    葛衣男子——掬泉将手中木盒置于近旁的桌上,打开木盒,从中取出高约三寸的一个翡翠玉瓶,再取出两个翡翠玉杯,然后轻轻拔启玉瓶瓶塞,顿时一股酒香溢出,芬芳清冽,霎时便溢满整个大堂,堂中众人无不为这酒香所吸,皆注目于玉瓶,不知是什么样的仙酿,竟如此香醇。

    掬泉手轻轻一斜,玉瓶中便倾出流丹似的美酒,盈盈注于玉杯中,碧杯彤霞,煞是好看。那酒倒完,不多不少,竟正好两杯,令那些为酒香所醉的人不禁有些惋惜自己无此口福。

    “此酒名曰‘彤云’,乃三年前掬泉为我主大喜所酿,仅留此瓶,我主说赠予故人。”掬泉将玉杯递与新郎。

    萧雪空目光定定地看着掬泉,正确来说是盯着他的衣裳,那洗得有些发白的葛衣衣襟上绣有一缕白云,腰间缠绕的腰带上绣有一朵浅淡的兰花,这平常的修饰却令萧雪空一震,刹那间心神摇动,几不能自持。

    过了片刻,他躬身行礼,再恭敬地接过玉杯:“雪空多谢尊主赐酒!”转身递一杯给身畔的新娘,两人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掬泉将翡翠玉瓶、玉杯收起,又从木盒中取出一个高约两寸的白玉瓶及一个白玉杯,拔启瓶塞,香溢满堂。众人一闻,觉得仿佛有百花幽香,再闻却有药草清香,一时只觉心畅神怡,通体舒泰。掬泉将酒小心翼翼地倒入白玉杯中,那模样倒似瓶中之酒无比甘贵,不可浪费一滴一毫,只是此酒却不比先前那般色艳如霞,反是无色清液一杯。

    “此酒名曰‘碧汉’,当世仅此一杯,我主令掬泉奉与皇帝陛下。”掬泉捧杯于手,微微躬身。

    主座上的皇朝起身,走至掬泉身前,亲手接过酒杯,这一下满堂皆惊。

    “苍涯凤衣!”

    大堂中蓦地响起新娘子的惊呼,然后便见新娘子抬手拂开凤冠前遮颜的珍珠流苏,露出一张如观音般端美慈柔的面容,疾步走至皇帝身前,伸手从他手中取过玉杯,置于鼻下细闻,片刻后惊喜地看着皇帝,“陛下,真的是苍涯凤衣!”

    堂中除掬泉依旧神色淡然外,堂中众人皆是疑惑不已,不知这“苍涯凤衣”到底为何物,竟能让新娘子如此失态,不过新郎与诸王、诸将却全都有些为新娘子欣喜的神色所感,隐约间有些明了,一个个也面露喜色。

    君品玉回身看着掬泉,然后躬身一礼道:“品玉代……代天下百姓谢过尊主赠酒!”

    掬泉微微侧身,道:“夫人不必多礼。我主曾说此酒必不会浪费,看来不假。”

    君品玉转身,也不理会堂中那些惊异的宾客,目光看向萧雪空、皇雨、秋九霜三人,那眸中的欣喜与急切顿时令他们惊醒。

    皇雨对一旁的太音大人使个眼色,太音大人马上会意,扬声道:“礼成,新人向陛下敬酒!”

    萧雪空与君品玉一左一右扶着皇朝回座,马上便有侍者搬来屏风置于座前,挡住了众人视线。

    “陛下,请尽饮此杯,然后运气静坐。”

    君品玉将玉杯递与皇朝,接着拔下发上一枚玉钗,将钗头轻轻一转拔下来,钗身中空,装着细细银针数十枚。

    “苍涯凤衣为百世难遇的灵药,莫怪乎说当世仅此一杯,想不到他们竟将这灵药赠予陛下,实陛下之福,两年之内陛下的病无碍。”君品玉轻声说道。

    皇朝金眸中光芒一闪,似感动,似怅然,欲语又止,最后只是轻闭金眸,静心运气。

    而屏风外的众人正惊诧着,却见昀王皇雨笑吟吟地走向掬泉,微微拱手道:“掬泉公子,你代主人来赠美酒,新郎新娘再加皇兄他们都已喝过,却不知皇雨是否有福,也能讨得一杯呢?”

    “九霜虽为女子,却也极爱美酒,不知掬泉公子能否也赏我一杯呢?”秋九霜也笑眯眯地问道。

    当下众人注意力便全被昀王及王妃吸引过去了,目光皆注于掬泉及那镂花木盒,不知那盒中还有何等仙酿,又有谁能有此口福。

    掬泉也不答话,只是微微一笑,然后再开盒门,取出一个高约六寸的水晶瓶,瓶身通透,众人皆可看见瓶中碧色的美酒,莹润如水浸碧玉,煞是美观。又见他再从盒中取出六个透明的水晶杯,拔启瓶塞,将碧色美酒均匀倒入六个杯中,清冽甘醇的酒香阵阵流溢,堂中众人无不酒虫涌动。

    众人正艳羡时,掬泉却取了原先置于桌上的白玉托盘,将酒杯一一置于其中,然后移步,走至乔谨、齐恕、徐渊、贺弃殊、程知、端木文声六人面前。

    “此酒名曰‘丹魄’,乃我主赐予六位将军。我主曾言,六位将军忠肝义胆,仰可对天地,俯无愧于君王百姓,足可谓‘丹魄’!”

    众人正有些失望之时,却见六位将军齐齐屈膝,叩首于地,“臣拜谢!”

    “六位将军请接酒。”掬泉将玉盘捧至六人面前。

    六人起身,恭敬地接过酒杯,高举于顶,然后才仰首饮尽。

    堂中众人愣愣地看着六将,他们六人竟以如此大礼接酒,便是皇帝陛下的恩赐也不过如此,这掬泉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?此时已有人恨不能出声相问了,转头再看向昀王,却发现他没有丝毫不悦,而有一些人看着六将的恭敬神态,再细思六将的来历,隐约有些明白了。

    “主上……可好?”六将饮完酒后,团团围住掬泉。

    “主上……现在何处?”性急的程知更是紧问一句。

    “几位将军放心,两位主上一切安好,自在逍遥,十分快活。”掬泉微笑道。

    六人还有许许多多的要说要问,屏风后却转出皇朝。

    “替朕传话,朕藏有一坛百年佳酿,想与你家两位主人一起品尝。”

    “掬泉定将话带到,只是两位主人居无定所,行踪缥缈,若不得召唤,便是掬泉也难见其面,最近听闻夫人要去碧涯海擒龙,想来难有空来帝都。”掬泉垂首道。

    好大的架子,皇帝陛下的邀请不感恩戴德竟还说没有空!堂中有人暗暗骂道。

    “莫非你家主人怕喝酒喝不过朕?”皇朝轻轻一言威严尽显,偏那金眸中却是淡淡的笑意,还藏着一丝极浅的期望。

    去碧涯海擒龙?也只有那人才会有这等奇思异想!

    “这一点恕掬泉难答。”掬泉微微一笑,然后躬身,“礼已送到,掬泉要回去复命,就此拜别。”说罢即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“他们都有酒,就没有我的吗?好偏心啊。”一边却听到皇雨喃喃念道,目光隐有些幽怨地盯着掬泉。

    掬泉足下一顿,回身看着眼前这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弟,那一脸似孩子吃不到糖的怨气,当下笑笑,从袖中取出一个青花瓷瓶,手一拋,“这是掬泉路上解渴的,昀王和王妃若是不嫌弃,便拿去吧。”

    皇雨手一伸,接住,拔开瓶塞,酒香扑鼻,熏熏欲醉,比之宫中那些佳酿不知胜过几多,当下连连赞道:“好酒!好酒!谢啦。”

    掬泉淡笑摆手,飘身而去。

    “宾客入席!”

    太音大人嘹亮的嗓音远远传开,将军府中顿时人影匆匆,宾客按位就座,仆人侍女穿梭如花,大堂庭园,百席齐开。

    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。

    今年的清明却无雨,天气反是晴朗一片,只是行人断魂倒是事实,大街小巷阡陌小道上提着香烛祭品的无论男女老少皆面有黯色。

    帝都昀王府百米外便是一片竹林,这竹林份属昀王府,外人绝少来此。林中有竹屋一幢,于这凤尾森森间倍感雅致,平日里只有昀王及王妃会来此呆上一日。

    绕过竹屋,其后便是一座坟墓,汉白玉的墓碑,简朴大气。

    此时墓前立着四道人影,正是昀王、昀王妃、萧雪及君品玉。

    “瀛洲,又是一年了,不知你在那边是何景况?”秋九霜斟满酒杯。

    “唉,他先去了这么多年,等我们去时他已不知立了多少功勋,到时排起名来,他定又是首位。”皇雨喃喃叹道,将手中之酒尽倾于地。

    萧雪空、君品玉也同样敬酒一杯。

    “不知他在那边有没有娶老婆,只是以他那木讷内向的性子,怕是很难娶到呢。”秋九霜忽又道。

    “说的也是,我们‘雨雪霜’三人都成婚了,只余他一个孤家寡人实是说不过去,要不下次我们给他送个美人去?”皇雨接口道。

    萧雪空冰眸冷冷一瞥皇雨,便不再理他。

    君品玉倒是柔柔一笑:“烈风将军生为豪杰,死亦鬼雄,倒真该配红颜绝色。”

    “‘红颜绝色’这词却辱了白风夕那样的人。”秋九霜在一旁接口道,“瀛洲生前念念不忘的可是她。”说罢瞟一眼萧雪空,隐有些笑谑。

    萧雪空对于她那一眼视而不见,只是抬首望向墓碑,碑上是皇帝的亲笔:烈风将军燕瀛洲之墓。

    “这话倒有理,‘红颜绝色’本是美人难得的赞词,但于白风夕确是弱了些。”皇雨难得不反驳秋九霜的话。

    “白风夕那样的人世所无双,又岂能是一语说得?”君品玉看看萧雪空,眸中是淡淡的笑意。

    萧雪空看看她,轻轻颔首,冰眸中柔光一闪。

    四人正说着,忽一缕清音传来,缥缈似遥遥天际,却又清晰入耳,细细辨来,竟是一首诗:

    浮云终日行,游子久不至。

    三夜频梦君,情亲见君意。

    告归常局促,苦道来不易:

    江湖多风波,舟楫恐先坠。

    片刻,朗朗清音便在竹林中,轻淡又隐带愁郁,四人一惊,举目环视,竟不知人在何方,那声音似从四面八方而来,便是皇雨、秋九霜、萧雪空这等武功高强之人也辨不出其立身之处。

    出门搔白首,苦负平生志。

    冠盖满京华,斯人独憔悴。

    孰云网恢恢?将老身反累。

    千秋万岁名,寂寞身后事。

    那吟哦之声终于止了,林中霎时一片寂静,四人默默对视一眼,彼此点头。

    “何人擅闯?”皇雨扬声问道,淡淡威严隐纳其中。

    萧雪空将君品玉拉近,手环住其腰,护在身旁,她已有身孕,当得小心。

    君品玉抬眸看他,盈盈一笑。

    “不过是小小竹林,本少爷若愿意,便是皇宫帝府也照闯不误,若是不愿意,你请我我还不来呢。”那声音淡淡道来,仿若鸣琴。

    苍翠竹影中忽有白云轻悠飘来,眨眼之间,墓前便立着一个白衣少年,四人望去,皆暗暗赞叹。

    少年衣若洁云,丰神如玉,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,眉宇间却是一派写意无拘,神韵间说不尽的清灵俊秀,落落大方,闲闲洒洒地站在四人面前,倒似是站在自家的后花园面对着闯园的四名不速之客。

    白衣少年目光依次扫过皇雨、秋九霜、君品玉,至萧雪空时稍作停留,倒非为他的容色所慑,那模样似是识得他,但也只是一顿,然后落向墓碑,移步上前,微微躬身,三揖方止。

    “这位公子是瀛洲的旧识?”等那白衣少年礼毕,秋九霜率先发问。

    白衣少年礼毕回身,淡然道:“我与他素不相识,不过我姐姐敬他为英雄,那我自也敬他三分。”

    “令姐是?”皇雨接着问道,心里却是惊奇,不知那木头人什么时候竟有了位红颜知己。

    白衣少年看一眼皇雨却不答他的话,反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萧雪空,“我来此就是想问你呢,你知不知道我姐姐现在哪里?”

    听了白衣少年这话,皇雨、秋九霜、君品玉皆看向萧雪空。

    萧雪空一直凝眸看着白衣少年,只觉得似曾相识,却忆不起何时见过,听了这一言,猛然间醒起,脱口而道:“你……是韩朴?”

    白衣少年点头,“我姐姐哪儿去了?”

    萧雪空此刻也是惊奇不已,眼前这白衣洁净、容颜俊美、武艺高强的少年竟是当年那个脏兮兮地直叫着姐姐救命的小孩?

    “问你呢,哑了吗?”韩朴见萧雪空只瞅着他却不答话,没好气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这小子真没礼貌。”一旁皇雨摇头。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臭小子狂妄得很,自进林来正眼都没瞧他们一下,问他话也不理,倒只管追着人家问姐姐哪儿去了。

    “姐姐连酒都不肯请的人,有什么了不得的。”韩朴却出言相讥。

    “扑哧!”秋九霜闻言笑了,也不顾被讥之人是她丈夫,含笑瞅着这少年,这一刻她倒是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了。

    “这臭小子!”皇雨口里恶狠狠的,眼中却有了笑意。

    “我并不知道你姐姐在哪。”萧雪空答道。

    “齐恕他们六个也不知,想不到你也不知道啊。”韩朴失望了,“我以为她肯赠你酒,定视你不同呢。”

    “韩公子找风姑娘有何事?若是有事需帮忙,我们也可略尽绵薄之力。”君品玉插口道。这少年眸中隐有抑郁,若久结于心,必伤心伤神,她看他与白风夕颇有渊源,不忍不助。

    “木观音真有观音的慈悲心肠呢。”韩朴看着君品玉点点头,“只是你们都不知道她在哪儿,又如何帮我呢。”

    “公子只是想找到风姑娘?”君品玉微微讶异。

    “姐姐说过五年后即可相见,可是五年都过去了,她却还没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白衣飘展,眨眼便已不见人影,空余那幽幽长叹。

    “这臭小子心里难道就只他姐姐?”皇雨看着韩朴消逝的地方嚷道。

    萧雪空看着韩朴消逝的方向微微叹息,扶着君品玉,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秋九霜最后回首看一眼墓碑,然后拉过皇雨,出林而去。

    竹林中霎时寂静如亘,只余袅袅酒香飘荡,阳光透过竹叶,在地上落下碎碎的影,风拂过,簌簌作响。

    流年易过,抬首间,已又是一年春逝夏来。

    注释:

    《诗经?卫风?木瓜》

    杜甫《梦李白二首》hf();


    第(3/3)页